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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周末》記者 仇飛

近年來，靈活就業群體謠言猛增，尤其騎手群體謠言類型多樣、傳播廣泛，亟待加大打擊力度已成各方共識。

3月11日，公安部網安局、中央網信辦先后公布了涉騎手謠言、騎手虛假擺拍等違法違規典型案例。其中，公安部網安局通過官方微信公眾號公布10起涉企等領域謠言案件，網民趙某珂散播“外賣員有身體缺陷，只能依靠雙腿送外賣”謠言位列其中；而中央網信辦舉報中心官方微信公眾號公布“云南昆明市三部門聯合發布2025年第一批網絡違法違規典型案例”，19起案例中共有13起編造虛假信息謠言案例，包括昆明官渡區某MCN機構因多次發布冒充外賣騎手虛假擺拍引流短視頻被追責。

造謠外賣員、冒充外賣騎手擺拍被追責

早前，一外賣員在大街上、雪地里“小碎步”奔跑的身影，被網友拍到并在短視頻平臺傳播，被網友稱為“神行太保”。趙某珂為吸引眼球、博取關注，借這一熱點散播謠言。趙某珂在某短視頻平臺發布“‘神行太保’可能有身體缺陷，只能依靠雙腿配送外賣”的不實信息，造成該謠言信息傳播擴散。目前，趙某珂已被依法追究法律責任。

昆明官渡區某MCN機構運營的抖音賬號多次發布冒充外賣騎手虛假擺拍引流的短視頻，部分視頻內容展現外賣騎手被侮辱毆打等內容，嚴重損害社會公序良俗。通報稱，發布的內容為虛假編造造謠，不僅損害外賣騎手形象，還誤導網民煽動情緒，利用網絡水軍炒作熱度，挑起公眾對立情緒，擾亂社會秩序。昆明市互聯網信息辦公室會同公安部門依法對該機構負責人進行批評教育，責令下架相關視頻。

近幾年，“假冒騎手”“騎手擺拍賣慘”等涉外賣員群體的謠言案件頻繁出現。清華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新媒體研究中心發布的報告顯示，涉“騎手、網約車司機”謠言年增長率超過150%，其中，涉“騎手”相關謠言較多，占靈活就業比例達28.72%。相關調查顯示，從服裝道具的買賣到劇本設計，再到短視頻拍攝、炒作傳播、流量變現，一條營造“騎手苦情人設”來博取公眾同情的灰色產業鏈已經形成。

這些爆款的虛假擺拍短視頻在內容細節上也很擅長拿捏公眾情緒，比如“35歲被裁”“211畢業失業”“身著美團騎手服帶患兒跑單”“外賣騎手與顧客吵架及砸外賣”等，運用煽情化表達手法，以高沖突對立性挑撥公眾情緒，消耗公眾信任力。

針對這類現象，美團一方面通過官方賬號“小團有話說”發布辟謠聲明，對做號黨通過虛假擺拍惡意博流量的行為進行辟謠，同時通過訴訟、向公安機關報案等方式，推動相關案件處置。據統計，自2024年至今，美團配合公安部門打擊案件數12起，涉及40余個賬號、數百條擺拍賣慘視頻；已針對4個假扮騎手虛假擺拍賬號的相關負責人提起訴訟。

“這類為了流量而惡意編造的網絡段子、虛假信息，很容易誤導公眾、挑起社會對立，部分視頻抹黑騎手群體、外賣平臺形象，并對該群體的送單安全帶來威脅。”外賣行業相關從業人員稱，不能放任“做號黨”傷害踏實工作的勞動者，也不能讓這類虛假故事污染網絡空間，加劇公眾的不信任感與不安全感。

內容平臺應加強涉騎手謠言監管

有專家指出，電商商品因為是用戶主動搜索和主動需求，所以一旦出現假貨和山寨，平臺適用“避風港原則”，可通過“通知-刪除”進行免責。隨著網絡輿論環境的發展變化，特別是虛假擺拍、網絡謠言等意識形態類“產品”在內容平臺上的傳播，并非用戶主動選擇和搜索，而是平臺算法機制的主動推送。那么，內容平臺在謠言傳播過程中是否還應繼續適用避風港規則？

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北京大學電子商務法研究中心主任薛軍認為，僅僅用避風港來概括平臺的責任范圍是片面的、錯置的。根據相關法律法規，網絡用戶利用網絡服務實施侵權行為的，要根據平臺信息管理能力、侵權可能性大小特別是侵害權益的類型和明顯程度等來做綜合判斷，平臺在未盡到合理注意義務的情況下，要承擔連帶責任。

薛軍表示，內容平臺不能無所作為，對于相應視頻無法作出合理判斷時，不能夠以“我判斷不了”為由拒絕，可以采取相對的保護言論自由的方式，比如，投訴之后可以進行打標等方式提示，如“此類內容有多少投訴，請謹慎參考”等，有了這些打標之后，也能一定程度降低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

中央網信辦發布的2025年“清朗”系列專項行動整治重點中，包括整治短視頻領域惡意營銷，打擊虛假擺拍、虛假人設、虛假營銷、炒作爭議性話題等問題。中央網信辦相關部門負責人表示，將進一步壓實各方主體責任，持續凈化信息內容、規范功能服務，確保整治工作取得實效，推動網絡生態持續向好。

據中央網信辦透露的數據，截至2月13日，微博、抖音、快手、騰訊、小紅書、百度、知乎、豆瓣、嗶哩嗶哩等重點平臺累計清理違法違規信息103萬余條，處置賬號9.7萬個。